雖然嘴上是這麽說著，不過紀律在帶著嚴明去了小賣部的時候也沒買什麽東西。最後還是嚴明買了幾袋紀律喜歡吃的小餅幹和巧克力，分出來一點放到對方的懷裏。

“拿著吧，總不能讓你跟著我，白來這邊一趟。”

“謝謝老師。”

紀律也沒有推辭，把這些東西放在校服外套寬大的口袋裏。

他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麽東西這件事...並不是偶然吧。

這麽想著，他在走出小賣部的時候，沒有看到預想中的嚴明的身形，還回頭看了看。

“走吧，待會體育課就要下課了。”

兩個人並肩走著，向著教學樓的方向。途中每隔一段距離就會經過一個堆成小山的雪堆——是他們清掃的雪。

“紀——律——”

是韓芳志的聲音。

這家夥，怎麽現在才出現。

紀律循著聲音望去，卻正巧被一個小雪球擊中，打在肩膀的位置。

而罪魁禍首還在笑嘻嘻地看著他，顯然是全副武裝的樣子。帽子扣得嚴嚴實實的，脖子的地方被圍巾遮住，手上還戴著手套。

紀律突然回味過來，原來韓芳志讓嚴明轉告的，“去取手套”是這個意思。

“韓芳志！”

紀律少見地提高音量，隨後便是彎下腰的時候扣好校服外套的帽子。

還可以稱之為少年的他彎下腰，即便是寬大的校服外套遮住了身形，卻仍能通過這個動作依稀窺得身形。

還是...太瘦了。

嚴明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。

紀律的手上沒有帶手套，修長白皙的手直接插到一旁的雪堆裏，拿出——合攏——，手裏就多了一個雪團。一旁的韓芳志也不會乖乖就範——畢竟既然說是上樓去取手套，就肯定會做好充足的準備。

他也趁著這個時候團好了一個雪團，不過顯然在這方面，紀律就有一些落了下風，不過仍然堅持著。

“韓芳志，”

同樣打到了他的肩膀，然後一個轉身，紀律跑到了隔壁班的雪堆後面。

每個班的雪堆都不是很大，因為負責分攤掃雪的區域考慮到學習等種種因素，任務並不會特別繁重。

雪堆並沒有擋住紀律的身形，但是韓芳志架不住作了一次死就想著“不作白不作”，所以繼續第二次。悄悄地放輕腳步走過去，手裏還握著一個雪團用作“防身”，結果被紀律伸出來的手扯住腳腕，被“絆倒”了。

韓芳志手忙腳亂之際也沒有忘記手中的雪團，不過因為沒辦法集中精力所以也不知道隨手扔到了哪裏，他被紀律絆倒了之後就一下子躺在地上，頭倒是沒有磕到，不過是結結實實地倒在了地上。

“紀律，你陰我！”

“對啊！”紀律拍了拍手上的雪，雙手因為寒冷已經變得通紅，有一點僵硬了。不過此刻的臉上帶著一點洋洋得意的色彩，和平常的對比更顯得讓躺在地上的韓芳志十分氣憤，看著韓芳志氣沖沖的樣子，紀律還難得地咧開嘴笑了出來。

“那我上樓了。”

還是太單純了。

嚴明站在一旁，雙手插在口袋裏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。

韓芳志怎麽可能就讓紀律這麽輕易地走？

兩個人從小玩到大，紀律顯然也有了一些警惕，不過沒有想到韓芳志直接發動“自殺式攻擊”，從背後直接撲了過來，紀律沒有站穩，兩個人就這麽一起摔到了地上。

“唔...韓芳志...你是不是傻。”

紀律在下面當了人肉墊子，不過還好沒有磕到臉。“噗通”一聲悶響，怕是摔得不輕。紀律也一聲悶哼，不過聽他還能吐槽韓芳志，看起來是沒什麽大事。

韓芳志倒是被嚇了一跳，沒想到紀律真的沒有站穩摔到了地上。他在上面被紀律墊著，倒是沒什麽事情，也沒有摔到哪裏。手忙腳亂地爬起來，顧不上拍幹凈身上的雪，就急忙拉著紀律的手，另一只手扶著他的肩膀想要讓他起來。

紀律在韓芳志的幫助下掙紮著翻了個身，坐了起來，看樣子是沒什麽大事，不過也有一些疼。到了冬天，所有人衣服穿的都很厚，看著紀律沒什麽問題，嚴明也算是放下了心。

擡腕看了一眼表，這節課馬上就要下課了。感覺除了活動了一會兒之外，倒也沒幹什麽。嚴明徑直走向教學樓的入口，不過在進樓之前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。

韓芳志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巨型哈士奇，可憐兮兮地蹲在紀律身旁，紀律坐在操場上，一只手撐著地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樣，另一只手伸向校服口袋。

都...碎...了...

“嗯。”

“紀律...爸爸...我錯了...”

本來是漫不經心地回應著，語氣一下子變得咬牙切齒起來。

“韓芳志。”

“到！有什麽吩咐。”

“我的小餅幹都被你壓碎了。”

“呃...這個...我不是故意的...”

“你得給我買五袋賠我。”

“我錯了，”韓芳志哭喪著臉，“我還想攢錢買游戲呢。”

“但是，我的，餅幹，碎掉了。”

“好好好，買買買。”

“嗯，扶我起來吧。”

“好，大爺，請起吧。”

韓芳志扶著紀律起來，不知是不是嚴明的錯覺，總感覺他有意無意地在往他這個方向瞟。

不管了，上樓吧。

紀律的確是被韓芳志砸的不輕，畢竟是這個一米八的大男生，身形雖然不算特別健壯，倒也真是不輕，結結實實地砸下來也不太能吃得消。

紀律揉了揉酸痛的手臂，韓芳志一路跟著上樓，看著他應該是沒什麽問題了，才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下一節課的書。

到了中午，韓芳志還拎著飯盒跑過來，像個正在討好大爺的小妾一樣把飯菜擺到紀律面前。

“韓芳志。”

“怎麽了？”

“你是不是摔出問題了。”

“紀律你大爺！你才摔出問題了。”

“我又沒殘廢，不用你這樣...”

“哼，好心當成驢肝肺，以後你求我我也不這樣了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

韓芳志眼看著紀律從他面前拿過筷子，然後夾了一塊肉給他。

“好了好了，我錯了，吃吧。”

“這才對嘛...”韓芳志回身從口袋裏掏東西，弄出“嘩啦嘩啦”的響聲。

“給你，”一袋小餅幹出現在紀律的眼前，“就只有買一袋的錢了，反正買五袋你也吃不完...”

“那好，”紀律伸手接過，放到了書桌堂裏，“那剩下的四袋就先欠著吧。”

“餵！紀律，你太黑了！”

大家都吃完了飯，一下子，班級裏從聊天說笑的熱鬧場面變成了學習的安靜狀態，每個人都沈浸在卷子和書本中，無暇擡頭看別人在幹什麽。嚴明悄悄從後門進來的時候也沒有人註意到。

他張了張嘴，最後還是低下頭，什麽都沒說。

下午第一節課就是數學，從尚不清醒的午睡狀態中回過神來，感覺肌肉有一些酸痛，紀律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，回過神來想起來自己還沒去接老師。

面前突然出現了陰影。

是嚴明。

“怎麽樣了？”

“嗯...啊？”

紀律眨了眨眼，“什麽怎麽樣了？”

這回不用去接老師了。

“你之前不是摔了嗎。”

嚴明看著紀律還有一點迷糊的樣子，倒是難得。

“哦，還好，謝謝老師，沒什麽事了。”

“沒事就好，”嚴明也沒有再說什麽，就轉身回到了講臺上。紀律的同桌一頭霧水，“紀律，你怎麽了？摔倒了？還好吧。”

“嗯，”紀律應了一聲，“還好。”

上課鈴響起，嚴明在講臺上拿著自己的筆記本跟大家講開會時候要求傳達的“會議精神”。

“剛剛中午的時候我們來了個會，主任強調雪天路滑，大家在上學放學的時候，一定問註意安全，而且最近會比較冷，一定要註意保暖，不要感冒了。

還有就是，臨近年末，許多學校的自主招生報名通道已經開啟，對這方面有意向的同學要及時關註，不要錯過。

已經臨近期末考試，大家現在的學習氛圍很好，期末考試是一個可以檢驗學習和覆習成果的考試，應該慎重對待，希望可以取得好的成績。對於想要報名自主招生的同學，還有出國的同學，你們的每一次大型考試的成績都很重要，所以更要好好準備，但是在這個階段也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，平常心來對待就好。

不過為了激勵大家，如果期末考試成績還可以的話，可以答應你們一個要求，說到做到。”

“答應一個要求！”

因為最後的這一句話，班級裏炸開了鍋。大家紛紛討論，一下子正經嚴肅的氛圍變成了各種調侃的聊天時間，嚴明在講臺上也十分無奈。

“要求在我能力範圍之內，不許過分啊。”

“誒...沒關系沒關系，肯定不過分~”

韓芳志在下面鬧的挺歡，看樣子是對嚴明提出的滿足一個要求十分感興趣，紀律卻還是老樣子，沒什麽表情，看不出是感興趣還是不感興趣。

蔡佳佳倒是笑了。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七年後和七年前的穿插寫起來真的好費勁_(:з)∠)_

過幾章第一卷就會完結，然後第二卷是七年前兩個人的事情(七年後就不會亂入了)

目標是假期把第二卷寫完，然後把蹇言完結

努力努力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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